解析莫斯科華商事件：鉆灰色清關漏洞時代漸去

    CCTV《新聞1+1》2009年7月24日播出《莫斯科不相信“灰色”》，以下為完成臺本：

　　俄羅斯無限期臨時關閉大市場，20億美元中國貨品被查封，華商遭受影響，147名中國商販被縮減在俄停留時間，俄羅斯中國總商會成立臨時協(xié)調小組，中國代表團赴俄交涉，磋商海關合作機制�；疑�清關的非正規(guī)途徑令華商承受巨大風險，保持長久穩(wěn)定發(fā)展，民間對俄貿易該如何轉變方式？《新聞1+1》為您解析。

　　演播室主持人(王躍軍)：

　　你好，歡迎收看今天的《新聞1+1》。

　　今天我們來關注一只螞蟻，它位于俄羅斯首都莫斯科，它并不是一只真正的螞蟻，它是一個市場的別稱，這個市場確切叫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6月底以來，俄方是以走私和衛(wèi)生等方面的緣由關閉了這個市場，這個市場涉及到數(shù)萬的中國商人以及20億美元的中國商品，所以大家非常關注扣查的這些商品以及中國商人的命運，今天我們來關注。

　　巖松怎么樣來看待發(fā)生在莫斯科的這樣一個關閉市場，以及對中國商品扣查這樣一個事件？

　　白巖松(新聞觀察員)：

　　我更關注的是接下來會采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解決。任何一種談判都是雙方妥協(xié)的藝術，所以現(xiàn)在不管站在哪一方，如果單純地指責另一方可能都不是一個理智和明智的選擇，所以雙方都讓步，這個事情才可能得到更好的解決。

　　主持人：

　　接下來我們就先來了解一下這個事件。

　　(播放短片)

　　解說：

　　6月18日，俄羅斯政府宣布將集中銷毀價值20億美元的中國走私商品，并要求莫斯科市盡快關閉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

　　6月29日，莫斯科當局以查獲走私物品和違反衛(wèi)生消防安全為由宣布，將位于莫斯科東區(qū)的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無限期臨時關閉。由于沒有預留出清理攤位轉移貨物的時間，這一次關閉讓在此經(jīng)營的約6萬華商措手不及。

　　7月6日，在中國駐俄使館指導下，由俄羅斯中國總商會牽頭的華商華人大市場臨時協(xié)調小組成立，開始與俄方有關部門展開交涉。

　　7月14日，俄羅斯市長盧日科夫在一個電視臺直播節(jié)目中表示，所有在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工作的外國人都應該離開莫斯科。

　　7月17號，莫斯科移民局消息人士透露，147名原市場的中國商販被縮減在俄羅斯停留的時間，并被勒令在10天之內離開俄羅斯。

　　7月21日，俄羅斯外交部新聞發(fā)言人表示，俄羅斯正在組織包括華商在內的商人從被關閉的市場內提貨。

　　7月22日，商務部、外交部、海關總署及四個省份的商務部門負責人組成的代表團，在商務部副部長高虎城的率領下趕赴莫斯科，展開磋商，推動俄方妥善解決此事，以維護華商的合法權益。切爾基佐夫斯基市場和6萬華商的命運將何去何從依然是一個問號。

　　主持人：

　　從這個短片當中，我們也看到了這次關閉市場從6月18日一直到7月23日的大體情況，大家現(xiàn)在可能更關心當下的情況如何，接下來我們來連線中央電視臺駐俄羅斯的記者路彪，路彪你好。

　　路彪(中央電視臺駐莫斯科記者)：

　　你好。

　　主持人：

　　路彪，據(jù)你了解，目前華商整體的狀態(tài)怎么樣？情緒如何？

　　路彪：

　　目前華商的情緒和狀態(tài)都不是特別好，這兩天稍稍的有點好，因為前兩天的時候，我曾到過大市場，也到過華人聚居的地方進行了采訪，在那里看到他們非常焦急，因為這些貨物都拿不回來了，最主要就是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得到的消息，就是說大市場進行衛(wèi)生檢查，要休息兩天，大家也正好休息兩天，他們的錢以及貨物都留在了大市場，這樣突然一關閉以后，焦急萬分，這樣就會傾家蕩產(chǎn)，所以他對貨物什么時候能放非常關注，天天到那兒去看，有身份不合法的，或者有人沒帶護照的就被他們抓起來了，有的被遣送了，所以他們整個情緒不是特別好。

　　目前的情況，中國代表團已經(jīng)來了，這兩天已經(jīng)加緊跟俄羅斯各個有關方面進行了一些磋商，預計在明天的時候，代表團會在使館跟華商的代表進行見面，然后也舉行一個記者招待會，就與俄方進行磋商的一些細節(jié)以及結果，會向大家進行一個表白，然后我們駐俄羅斯的記者也將在明天的時候向大家發(fā)布進一步的消息。

　　主持人：

　　好，非常感謝路彪，我們一起來關注這樣的一個事件。

　　巖松，像這次事件發(fā)生，我們看到俄方所提到的，說是以打擊走私，有這樣的一個理由，但是好像很多人并不太認同，大家覺得這么多年了，雙方之間的民間貿易實際上是灰色清關的這樣一種方式，怎么來理解這樣的一種方式？

　　白巖松：

　　其實可能大家都是在最近一段時間，突然在媒體的報道當中了解了灰色清關這樣的一種觀念，其實從前蘇聯(lián)解體，已經(jīng)在俄羅斯實行了將近20年，灰色二字當然意味著它并不太合法。

　　主持人：

　　不太陽光。

　　白巖松：

　　對，但是清關又放在這兒，清關可能就是整個海關的手續(xù)完成這樣的一個概念，它作為一個詞匯停留在這里，大家要明白，既然持續(xù)了20年，它是一種潛規(guī)則，或者是一種現(xiàn)實存在。現(xiàn)在我們PPT上有一些字，發(fā)貨人在中國國內發(fā)貨、交錢，收貨人在俄收獲，其余中間的環(huán)節(jié)，包括運輸、通關、商檢等等統(tǒng)統(tǒng)由俄方貨運公司解決。俄海關委員會批準一批清關公司專門為這種貿易履行通關手續(xù)收取稅款，也就是說打包，包機、鐵路、集裝箱都采用這種方式，就是說我不是在海關那兒一樣一樣報，然后過嚴格的安檢、質檢等等這些手續(xù)，而是統(tǒng)一來報，中國在這面發(fā)貨，一個包機，或者是一個集裝箱，俄羅斯專門有干這樣的清關公司。

　　主持人：

　　它這個清關公司在這個過程當中可能就像你提到的，可能有貓膩或者潛規(guī)則。

　　白巖松：

　　不是，這就很重要了，既然是打包過去，蘇聯(lián)一解體之后，要解決海關繁雜的手續(xù)，包括輕工業(yè)品大量的需要。但是問題的漏洞就在這兒，當你用了這種包機，甚至集裝箱的整體報稅方式之后，第一個，如果你要行賄了高級的官員或者說海關的人員的話，就可以讓高稅值的產(chǎn)品去報低稅值的貨品，就可以讓比如說更大稅額的貨品報一個相對小一點的，也就是說個人只要擺平，你整體是可以獲取利益的，所以俄羅斯的清關公司大量在做這樣的事情，所以這已經(jīng)是俄羅斯面對了將近20年的事情了。
　主持人：

　　實際上你剛才提到已經(jīng)將近20年的事情，由來已久，有歷史淵源的，那么為什么要以這樣的一個名義，現(xiàn)在來開始打擊？

　　白巖松：

　　其實我覺得是兩個因素，一個因素先舉一個例子。首先有它不合理的一面，不合理的一面在哪呢？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敲門進屋是對的，更禮貌，但是所有的人在我們的環(huán)境中都是不敲門進屋的，因此你敲門可能還覺得有點怪異。但是突然有一天，所有不敲門就進屋的手被剁了，你覺得合理嗎？你起碼從樓門口到樓梯上都貼著，應該貼上要敲門才能進屋，要有一個過程�；疑�清關這種情況在俄羅斯已經(jīng)存在了20年，而且屢次之前出現(xiàn)了查抄中國的物品等等，但是后來還都繼續(xù)存在，會讓很多小本經(jīng)營的商人以為這只是抽冷子，一段查，并不是嚴格的法律規(guī)定。

　　第二個，其實事情很有意思，我覺得應該講一下。這個大市場的老板，別忘了現(xiàn)在俄羅斯的總理是誰，是普京，他前一段時間，就是上個月吧，去查一個超市的時候，當時訓斥所有的人，你們的物價太貴了，應該降下來，他現(xiàn)在要集中地解決老百姓現(xiàn)在，尤其在金融危機之后，俄羅斯自己內部的一些問題，因為它過去是靠能源，富的很快。還有一個情況，這個市場的大老板開始轉移資金。今年的5月23日在土耳其花十幾個億美金開了一個豪華的酒店，其實是向外轉移資產(chǎn)。

　　主持人：

　　我看到一個評論說，像在這個事件當中，大家看到的是華商的愁容，看到的是普京的怒容，實際上背后的老板是有笑容的。

　　白巖松：

　　對，這個大市場的老板已經(jīng)轉移，像一個土耳其的酒店就十幾億美金，在幾萬華商，甚至越南人等等加在一起身上掙到的錢，轉移到了俄羅斯國外，土耳其蓋了一個十幾億美金的飯店，開業(yè)的當天請了瑪麗·凱麗，等等這些著名的星星們不說，用飛機向現(xiàn)場撒了6100萬美金的現(xiàn)鈔，普京震怒。正好是在抓這種情況下，你頂風作案，撞槍口上了。所以幾種因素裹脅在一起，很多人分析，可能是這次市場突然被關閉的一個重要因素。

　　主持人：

　　實際上剛開始的時候我們說是一只螞蟻市場，你剛才提到的這個富翁應該叫伊茲馬伊洛夫，實際上這是他的一個子公司，大家把他叫俗了，就叫一只螞蟻市場，實際上是用他的名字來命名的。

　　實際上關于像這樣的一個事件，大家最關心的還是我們在前面的那些被扣押的中國的貨物以及中國商人目前的情況，包括剛才我們路彪在連線的時候也提到了，中國有相應的人員到俄羅斯去進行相關的協(xié)調。接下來我們就來連線一下俄羅斯中國總商會會長蔡桂茹，她是這次臨時協(xié)調小組的組長，我們來聽一聽目前雙方協(xié)調的情況。蔡會長您好。

　　蔡桂茹(華人華商大市場問題臨時協(xié)調小組組長、俄羅斯中國總商會會長)：

　　你好。

　　主持人：

　　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一段時間雙方的協(xié)調磋商目前達到什么樣的成果和共識呢？

　　蔡桂茹：

　　協(xié)調和磋商是很有成效的，我們國家政府派來的工作組效率也是非常高，非常務實，也是很強有力的，所以情況在朝著好的方面轉化。

　　主持人：

　　向好的方面轉化會轉化到一個什么樣的程度呢？

　　蔡桂茹：

　　我看是這樣的，現(xiàn)在對于華商來講，他是希望有一個安全的、平靜的經(jīng)商環(huán)境，大市場問題是有著歷史成因的，對我們來講，華商是希望平穩(wěn)的有一個轉著陸，有一個平穩(wěn)過渡的時期。大市場的治理應該說我們并不反對，但是對于華商來講，歷史問題和現(xiàn)在的這種環(huán)境，我們是希望要把這些問題處理一下，如果這么樣的一個很突然的，對于華商來講，商人來講還沒有思想準備。

　　主持人：

　　華商現(xiàn)在具體的訴求是什么？

　　蔡桂茹：

　　華商的訴求是這樣，一個是安全、平靜的經(jīng)商環(huán)境，一個是貨物要有安全，一個是華商在俄羅斯要有一個經(jīng)商的合法地位。

　　主持人：

　　關于這次貨物被扣查的具體情況有什么樣的訴求呢？

　　蔡桂茹：

　　華商是希望這些貨能夠快一點拉出來，然后能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把它盡快銷售出去，之后華商在俄羅斯要走向正規(guī)的經(jīng)營，要有法律保障的，所以我們總商會聘請了兩位俄羅斯律師，24小時熱線服務，幫助華商掌握自救的方法，同時也救急救難，能夠快一點把事情平穩(wěn)下來。

　　所以在使館的領導下，商務處直接領導，我們成立了大市場臨時協(xié)調小組，21號，我們又和俄羅斯海關署的中央海關局召開了研討會，對我們這些參加的華商他們是作為嘉賓的，來詳細地介紹培訓講解這些問題，我覺得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主持人：

　　您剛才提到，雙方在協(xié)商過程當中應該說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您剛才也提到說要進一步走向正規(guī)化，走向正規(guī)化方面您有什么相應的建議？

　　蔡桂茹：

　　正規(guī)化，我們一個是要身份合法，商品來源合法，還有一個是商人經(jīng)商的身份要合法，我們說“三合法”，同時要講質量，要打品牌，要正規(guī)化、文明化，華商在俄羅斯的經(jīng)營一定要依法經(jīng)營，一定要合規(guī)運作，這個問題我們總商會幾年來一直強調這個，我們要學會轉變，慣性帶給華商的是損失，大市場灰色清關是這個市場的病根，市場問題的一個病根，正常年份我們損失5億美元，5億美元能干非常多的事情，我們憑什么就這樣的任其損失，我覺得沒有必要的。

　　主持人：

　　在灰色清關的處理方面，在技術操作層面，您有哪些相應的建議和看法？

　　蔡桂茹：

　　我想我們要認真，我們作為華商來講，我們要認真。作為總商會的會長，我強調我們要珍惜俄羅斯這個市場提供給中國商人的這種機會，我們也想對歐美國家，對日本這樣的外貿上這種認真，要有這種珍惜，感覺到這個市場對我們來講的重要性，所以我們一定是在技術層面上，要按照正規(guī)的、外貿的標準去做，包括我們商品的質量，我們出口商品的這種標準，我們都要和他們一樣去做，甚至我們拿出一半的精神來，我們這個事情就好解決。所以我很堅決地呼吁我們華商不要再等待，一定要盡快地轉變。這次我們總商會也是這樣，我們協(xié)調小組的任務也是要這樣，我們一方面從冷靜、理智，依法辦事！另一方面，我們要盡快把我們未來怎么辦這個問題解決好，要找出路，科學地找出路。

　　主持人：

　　非常感謝蔡會長。剛才蔡會長談得也很激動，很多都是從商會的角度，從商戶的角度來說，我們要怎么樣去守法。實際上我們反過來再看另一方面，俄羅斯這么多年也采取過幾次措施，為什么一采取措施都針對像類似于所謂灰色清關這樣的一些市場，比如說在它的一些正規(guī)的商場中不存在類似的問題嗎？

　　白巖松：

　　在它的正規(guī)商場里，其實要求是非常嚴格的，所有的商品，包括一個鉛筆，一個圓珠筆都要有嚴格的這種合格證，這種質檢的證明，但是畢竟在你這樣的一個土地上，這么龐大的一個自由市場，自由市場里的很多商品是不會有這樣一個質檢的證明或者說明書等等，因為它是通過整體報關的方式，灰色清關的方式進來的，你已經(jīng)允許它存在這么長時間了，不能在一夜之間就截斷，因為你要有一種告知的效應。所以我覺得解決這個事情一定是雙方面的，從俄羅斯方面很重要的一項工作要做，三件事，但是是一件事。

　　第一個，要開始比較堅決地治理灰色清關，相關的法律應該是明確的。

　　第二個，有明確的舉措，讓人知道是如何治理灰色清關的。

　　第三個，讓所有的人都相信，這一次治理灰色清關是長久的，永遠不會再反復。

　　因為我們看一個例子就有意思了，大家看，俄羅斯的稅警部門查抄中國的商貿中心，以無貨物通關證明為由，沒收上百家中國商家的貨物，1998年就有過，2004年的時候又有，2005年、2008年等等都有，2000年-2003年查抄事件上百件。但是奇怪的是，你查過這么多次，但是這樣的一個自由市場是一直存在的，很多的商人就會有僥幸心理，以為你就是一陣風，一刮就過去了，所以這是俄羅斯方面一定要在這次事件當中接下來要做好的事情。

　　第一個，應該退還中國商家的貨物，因為你沒有提前告知，不能一夜之間就突然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接下來，嚴格你的法制環(huán)境。但是從中國商人的角度來說，我倒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因為這樣的一個灰色清關的方式一直存在，這樣的一個自由市場一直在存在，就會使相當多的商人就停留在這種低層次的方式上，而且去鉆漏洞。所以俄羅斯要堵的是灰色道路，我們要做的事情是走正路，不色灰色的路，所以這兩者應該結合在一起，所以我反而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主持人：

　　你剛才提到了很多的灰色清關，實際上和灰色清關相對應的應該叫白色清關。

　　白巖松：

　　對。
主持人：

　　實際上在這方面，我們國內很多的企業(yè)也做了相應的一些工作。接下來我們就來連線一下中國皮革協(xié)會副理事長、溫州市鞋革行業(yè)協(xié)會副理事長謝榕芳謝女士，謝女士您好。

　　謝榕芳(中國皮革協(xié)會副理事長、溫州鞋革行業(yè)協(xié)會秘書長)：

　　你好。

　　主持人：

　　這么多年，應該說在整個的民間貿易過程當中存在著灰色清關，我們當時為什么想到要用一種白色清關來取代呢？

　　謝榕芳：

　　這是因為9.11事件以后，我們溫州貨物是第19次被查抄，也是最嚴重的一次查抄，從那以后我們市政府指導我們，然后讓我們行業(yè)協(xié)會牽頭，讓企業(yè)家投資1000多萬人民幣，市場化運作，這樣的話我們從去年11月份開始運作，在俄羅斯申報兩家公司，一家是報關公司，一家是銷售公司，然后在溫州是一家物流公司，這三家公司，我們構成了溫州市對俄貿易服務平臺。

　　主持人：

　　您剛才提到說實際上是9.11期間的一個事件對你們的觸動，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事件對你們觸動那么大？

　　謝榕芳：

　　因為從溫州商人從事俄羅斯商業(yè)活動以來，我們總共有好多次被查抄了，在9.11算起來是第19次。那么這一次是最重創(chuàng)的，對溫州貨物來說，牽涉到7000多個柜。

　　主持人：

　　那從下一步所提到的白色清關的這個角度來講，怎么樣來建立這樣一個平臺？各方應該做哪些方面的努力？

　　謝榕芳：

　　我們建立這樣的公司是在俄羅斯申報兩家公司，一是報關公司，二是銷售公司，在溫州是一家物流公司，那么這三家公司構成了我們溫州市對俄貿易服務平臺。在俄羅斯的兩家公司，我們聘請了28個人，是俄羅斯的有關會計人員、管理人員以及法律顧問。

　　主持人：

　　在白色清關這個過程當中，您剛才提到了很多我們企業(yè)怎么做，在這個過程當中，對于雙方政府來講，從這個法律法規(guī)的制定角度來講，應該做哪些方面的工作呢？

　　謝榕芳：

　　雙方政府來說，對于建立這樣的平臺，第一是引導，第二是在精神上，在物質上要給予支持，因為我們企業(yè)家自己投入那么多錢去運作這么一個平臺，作為政府來說，要引導我們的企業(yè)如何真正做到“三合法”，那是經(jīng)營主體合法、通關合法，以及經(jīng)營的身份合法。

　　主持人：

　　好，非常感謝謝會長給我們帶來的相關分析。

　　剛才謝女士也是從他們白色通關切身的這種觸動談了他們的一些看法，而且在白色通關過程當中，他們也發(fā)現(xiàn)收到很多實際的利益。你覺得在下一步的過程當中，各方在白色通關方面應該做哪些具體的努力？

　　白巖松：

　　因為很重要的一個事情就是，當過去灰色通關存在的時候，大家的眼睛就盯在用一些灰色通關的方式去獲取利潤，當灰色的這條路無法走的時候，大家就要去琢磨，在白色通關情況下，如何能獲取利潤，而且獲取更多的利潤，這你要提高競爭力，產(chǎn)品的質量等等各種因素都要去考慮，所以我為什么一直強調這反而是一個機會。

　　但從現(xiàn)實的角度來說，首先要解決這次的問題，我們不能談得那么長遠，談幾年之后的事情。解決這一次的問題我倒覺得現(xiàn)在是開了一個好頭，因為中國的代表團已經(jīng)去了，雖然可能剛開始會受到一些冷遇，俄羅斯的有關政府方面似乎也不那么熱心，我覺得這可能慢慢的會改變的，我還是希望雙方能夠妥協(xié)，從來沒有見過說，昨天還不敲門就進屋了，今天敲門手就剁了，沒有任何告知，樓梯上都沒貼這些東西。所以最好的結果是我們應該訴求的是貨物能夠退回，就像剛才會長曾經(jīng)說過，找一個合法的地方能把它賣掉，或者說損失減少。

　　但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講，我倒覺得我們首先要明白俄羅斯的一種變化。這點可能因為我是東北人，我是學俄語的，可能比較關注這方面的事情。蘇聯(lián)解體之后這20年，其實俄羅斯在發(fā)生著很大的變化，就像蔡會長在7月24日中俄兩國關于這件事情的海關研討會上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們應該走進俄羅斯的海關，他們的進步是很快的，而且朝著好的方向。你想想八年前，2001年我去俄羅斯，在莫斯科的時候，所有駕駛員的駕照里都夾著幾個盧布的一張鈔票，只要違章，警察一敬禮，把駕照伸出去，他從駕照里把錢一拿走，駕照就還給你，你能明白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法治秩序，其實法治還沒有建立起來。

　　我親眼見到給我們送盒飯的一位華商，進了屋把盒飯放在那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主持人：

　　為什么？

　　白巖松：

　　因為在送盒飯的路上，他被俄羅斯人給劫到了公園里頭，把身上的現(xiàn)金全部搶走。但是這是八年前的事情，可是俄羅斯一步一步在變�；疑�清關既然存在了20年，現(xiàn)在俄羅斯已經(jīng)有決心去打掉它，希望俄羅斯真的打掉它，但是從我們經(jīng)商的人要考慮到，俄羅斯那種可以有灰色清關這個路，這種漏洞可以鉆的時代，慢慢的在過去。

　　主持人：

　　大家實際上這么多年來，已經(jīng)有將近20年的民間的這種貿易，應該說給雙方的經(jīng)濟帶來了很多有益的東西。

　　白巖松：

　　當然了。

　　主持人：

　　但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突然改變它，比如說如果突然改成所謂的白色清關，會不會導致俄羅斯的商品價格又提高了，俄羅斯又在這方面吃不消了？

　　白巖松：

　　首先先說一個背景，前一段時間，俄羅斯輕工業(yè)這方面的會長專門給普京寫了一封信，說能不能給我們一段時間，潛臺詞，我們俄羅斯的輕工業(yè)產(chǎn)品是可以干得過中國和越南的，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提高他們的關稅，其實是一種保護�，F(xiàn)在俄羅斯也在進行著WTO的談判，所以在方面我倒不希望俄羅斯出現(xiàn)這種貿易保護，尤其在金融危機的情況下，但是你能聽到俄羅斯國內這么強烈的聲音，因為中國產(chǎn)品的競爭力太強。俄羅斯自己輕工業(yè)產(chǎn)品的自給率不到40%，俄羅斯其實法律規(guī)定，俄羅斯產(chǎn)品的市場份額在各種類型上要達到51%，但是在輕工業(yè)方面連40%都不到。所以不管從價格，從種類，從需求，中國的產(chǎn)品對俄羅斯老百姓來說都是極其需求的，所以如果中國的產(chǎn)品撤出去，導致它的物價上漲，種類在減少，其實對于俄羅斯的老百姓來說也是輸價的。

　　主持人：

　　應該說我也看到有媒體報道，說現(xiàn)在俄羅斯一個普通的教師一個月的收入是6000盧布，而買一根臘腸就需要300盧布，實際上他們也很需要中國的一些比較低廉的輕工產(chǎn)品，但是如果說一味的為了發(fā)展本國的輕工產(chǎn)業(yè)，為了進行自己的結構調整，對它來講不也是一種損失嗎？

　　白巖松：

　　一種變相的貿易保護主義，而且在這個世界上你很難看到是用一種貿易保護主義的方式使自己的產(chǎn)業(yè)快速發(fā)展起來，因為沒有競爭的話，沒有這種一種開放的胸懷的話是很難的。

　　所以我覺得簡單的說三種方式：第一個，俄羅斯應該是自身去發(fā)展自己的輕工業(yè)，但是是在開放和包容的環(huán)境下；第二個是實行更合法的手續(xù)，而且嚴格監(jiān)管，不給人以僥幸心理，沒有灰色的漏洞可鉆；第三個當然是中國商人方面遵紀守法不說，提高競爭力，提出自己產(chǎn)品的質量，整個更好的研究市場。我覺得這幾方加在一起，你想想這一周既有中俄的軍演，昨天中國很多地震災區(qū)的孩子又被俄羅斯政府邀請去療傷、度假，在這樣一個大背景下，我覺得這樣一個糾紛，雖然媒體從我們關注的角度來說是一個很大的事件，涉及到幾萬商人，但是總該有解決的方法吧？

　　主持人：

　　應該說爭取雙方是一個雙贏。

　　白巖松：

　　雙贏，對，雙贏的結果就是，俄羅斯當然在不斷地進步，所以我剛才提醒的是一定要注意這20年俄羅斯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俄羅斯，它在各種因素上，而且提醒大家注意，現(xiàn)在總理是普京，另一方面對我們的商人來說是一個提高自身能力的時候，不只俄羅斯，中國在100多個國家里頭，幾千萬的華商，自己去，而且都不是多少大的這種商家，他們可能也是在辛苦地工作，而且潛移默化的在掙錢的同時推廣著中國文化。所以我覺得從政府的角度來說，也有必要我們民眾的角度不要總去譴責他們，政府的角度更多地保護他們，但是提醒他們合法經(jīng)營。

　　主持人：

　　但是從這個過程當中，應該說從過去所謂灰色通關，已經(jīng)習慣于這種運作，到目前所謂的這種合法，實際上要有一個陣痛，怎么樣來適應這樣一個轉變。

　　白巖松：

　　我覺得首先是解決目前的這個事情，目前的這個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僅僅是華商的事情，我們看到從中國的外交部到這回商務部的副部長，包括由很多個部門組成的團去進行磋商，就能看出中國政府在解決自己的華商，面對我們這些華人利益受損的情況下去進行很好的磋商，但是長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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